叶大嫂一屁股坐在平板车上,揉着自己酸痛的脚踝。
“再让孩子们去周围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土豆子或者是别的什么野菜,到时候一起下锅里,再贴上一圈儿苞米面儿饼子……”
话音未落,叶二嫂和叶三嫂不约而同地吸了口口水。
叶二嫂不好意思地赶紧道:“大嫂累坏了吧,你快坐着歇会儿,我去把鱼收拾好了再叫你。”
叶三嫂性子直爽,也不觉得自己刚才出了丑,笑着说:“光听你一说我的口水就止不住地流,咱也好久没吃铁锅炖鱼了,你坐着,我去架火。”
叶家这边刚开始架火,秦家的下人们就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眼睛里早已没了中午那种将信将疑的神色,取而代之的都是狂热的期盼。
中午那一大锅兔肉,除了给秦夫人和秦少爷送去一碗之外,叶大嫂还盛了满满一碗交给李福,说是让秦家的下人们也都尝尝鲜。
秦家下人众多,一大碗兔肉完全是杯水车薪。
分到每人碗中,最多也就两小块儿,尝尝味儿就没了。
但是就这么一点儿平日里塞牙缝都嫌不够的兔肉,却一下子征服了秦家的所有下人的胃。
跟叶老太太同车的两位嬷嬷,中午借了她的光,敞开肚子吃了一顿兔肉,更是对叶大嫂的手艺赞不绝口,一下午都在盼着赶紧天黑吃晚饭。
而叶老太太此时也在暗自窃喜,她用一碗兔肉当敲门砖,顺利敲开了两位嬷嬷的话匣子。
这一下午,在叶老太太不着痕迹的引导之下,两位嬷嬷与她说了许多京城那边情况。
大到风俗习惯、人情世故、禁忌忌讳。
小到进城去哪里找活儿干,卖山货去哪里最公道之类。
但凡以后居家过日子用得上的,叶老太太全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头,暗道这碗兔肉可真是值回本儿了。
叶大嫂稍微歇了会儿,趁着家里人都在为晚饭做准备,还是不顾自己酸痛的腿脚,准备过去把坐了一下午马车的晴天抱回来。
闺女不在自己身边,她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谁知接过孩子才发现,晴天头上原本扎的两个小揪揪,此时竟变成了双垂髻,上面还插了两朵一看就不便宜的珠花。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