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起身,步伐稳健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优雅,亲自走向茶几旁,精心挑选了一只骨雕瓷杯,轻旋着为沈婉斟上一杯清茶。
沈婉有些不知所措,顺从的坐下,在他递过来茶杯时双手接过。
不明白她和严铭声虽有婚约,却还没正式订婚,加之之前她闹得那些事,严家长辈应该都对她不喜才对。
“不用紧张,以后都是一家人,我就是作为长辈有些话,想跟沈小姐聊聊。”严道合端坐着,依旧是笑眯眯的望着她。
这让沈婉放松下来,声音软糯清甜:“严伯伯您说。”
“之前沈小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铭声的脾气你也是知道,他兴趣从来不在集团事务上,突然过来,是你的主意吧?”
他语气依旧温和,甚至是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带着丝毫压迫,可就是让她莫名不舒服。
沈婉心如擂鼓,一下不安起来,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沈小姐大学并没有学商学,反而学的是艺术,肯定是跟铭声那小子一样对生意不感兴趣,不然你父亲当初去世也不会将公司交给一个养子来打理,既如此,这家里的生意就应该给聪明人打理,你们两个年轻人就安心的找些别的事情做,毕竟这么大的集团,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严道合的一番话,言辞间透露出长辈才有的深沉慈爱,语重心长的想让沈婉明白公司运营的复杂与微妙,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想要让她打退堂鼓?
他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沈婉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凭,好似就认定了她和严铭声就是两个只知道靠着家里当米虫的废物。
她轻轻垂下眼眸,再抬起时,眼里闪过一抹微妙的神色。
沈婉五官长得很出彩,却因为被骄养多年并不带一丝攻击性,气质清纯,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严道合,声音细脆清甜,说话绵言轻语,
“严伯伯的意思我明白,可我们还年轻,您年纪大了可能不理解,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便是现在,我想我们现在再开始接触集团事务也不晚,更何况还有您这样的长辈在前方保驾护航不是吗?”
她说话温吞,声调软糯糯的,没有丝毫的不尊重长辈,反而带着乖巧,可说出的话却让严道合脸上挂着笑意差点龟裂。
这小丫头是在说他老了,这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严道合头皮紧了紧,眼睛一和一抬,脸上的皱纹都更加平和起来:“你这小丫头说话还真有意思,既然你们这么有主见,是我这个做大伯的操心太多了。”
说到这,他话锋又一转,“沈小姐也别怪我说话太难听,实在是沈小姐一个学艺术的,半路想要经商,实在难,更何况看你的样子,在经商方便的天赋并不高,女人啊,相夫教子才是你的本职工作,一个女孩子家家就别想着在商界上跟男人抢资源了,女人可没那本事。”
沈婉一发愣,没想到他会直接不管不顾这样说教。
凭什么瞧不起女人?
她承认她的脾气是软,刚刚已经是客气了,现在竟直接羞辱她!
如果重来一世,她还要像上辈子那样窝囊,她真会对不起自己。
沈婉猛地站起身,因为生气瘦弱的双肩跟着颤抖,眼眶不由自主的跟着发红,反驳的话到了嘴边。
办公室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严铭声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走到沈婉边上,长臂一捞就将她拦在怀里,斜眼睥睨眼前的严道合,语气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