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六个重重的点,似乎有着说不尽的情绪。女帝不认识这些文字,见江凡看得入神开口道:“上方笔迹生涩却有些娟秀,似女童所书,但很刻意,仿佛成年人的模仿。写的什么?”江凡点点头,回首看了眼西西,心里感觉有点异样。“那几句写的一首童谣,但是……写的不对劲啊……”怔忡很久,他才缓缓读给女帝,后者当然更没听过。只是她却盯着某个位置:“那两个字,很重。”江凡心神一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即发现,是那个“书”字和“笑”字,的确很重,好像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江凡定睛观察,却终归没有任何发现,只能猜想这两个字因为是两个人孩提时的喜好,特地描绘了几遍而已。女帝确有不同看法:“不对,书写是能看出感情的,写这首童谣之人,非常关注这两个字,我能从其中感受道一股气,似乎……”她微微凝眉:“似乎充满绝望,又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期冀。”江凡心头微动,再度观察,甚至从第一个字开始尝试感受那人的一笔一划。终于,他也感受到某种莫名的情绪。怀念,绝望,期待,又茫然……许久,江凡稳定了下心情:“最后一句,从字迹上看,像同一个人,或许是那个写童谣的孩子长大了。”女帝点点头:“笔触之间有神似,我也这么认为。但一艘船的远航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一艘船?要去哪里?还有,一个人的战争又是何意?战争最少都要有对立双方,为什么存在一个人的战争?这只是一种形容吗?还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这个人是谁?这战争与天人圣战或者神战又有没有关联?而这文字……为何如此孤独而哀伤?”无数的疑问同样在江凡脑际浮现,可惜解释不了,只是每读一次,都能感受到那句话中的无尽孤独与哀伤。可也就是如此了,再也没有发现。其他地方也一样,空空荡荡,江凡把任何可能的地方都检查三遍,毫无所获。最终,无奈放弃,可不仅是他,连希望亲眼目睹修炼场开启的女帝也有点失望。离开母神宫,江凡发觉尽管海子那边已经变黑,但壑海依然遍洒月华般的清辉,一切清晰可见,这情景竟仿儿时记忆中家乡的月夜。这是晶矿的光芒。而这时候,江凡也才有功夫细细观察壑海。这道大地裂缝宽度超过五里,纵深不知几许,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无数,与其间活动的人类共同构成了一个奇特却又和谐的生态圈。真不知道何等玄奇才成就了如此地底世界奇观。江凡见识过水下世界还好,女帝却是首次见闻,感觉很不可思议。江凡便特意花了些时间陪她到处参观一番。中央那道地下河居然在八十里外神奇的向上涌起,和头顶的海子连接,看来它才是海子的源头,不过从河道巨石裸露的状况上看,很久以前的水量一定百倍的惊人。但也有奇怪的地方,狮王说过,这里还是绿洲的时候,曾经生活了十几万人,可他们一路走来,统共也只看到了数千人,而且个个修为高深,显然都是捍卫者。后来见到狮王询问才得悉,从死亡沙暴开始形成,那个部族就已经被迁走,而且在遥远的某个盆地形成了一个小国,靠着种植水果和放牧为生,没有四邻袭扰,过的很平静安乐。当江凡了解清楚之后,却乐了,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因为自己的缘故,骊山商团早就抵达了那里,如今,那里已经是骊山最大葡萄酒生产基地,大半个部族的生活都系在自己身上呢。只不过,这是近六年才发生的事,狮王已经有二十年没去过那里,还不知道呢。当天,夫妻二人被临时安顿在崖壁上一间住所。晚餐很奢侈,一只山海珍禽,一盘不知名的果蔬,灵气充裕,以江凡的饭量,也不过一斤多就已经饱腹。两人沉默的用完餐,江凡才深深嘘口气,整理着脑中杂乱的思绪,同时平复着今天受到的巨大冲击。“所以,你养的乖女是西王母。”女帝也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是啊,谁能想?”江凡苦笑着道。“西西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她嘻嘻笑?”女帝都有点不相信了。江凡摊手:“可不就是,她西了半晌结结巴巴,也没西出个所以然,我就只好考虑她是在笑了,当然,她当时也的确在笑……”说起这个笑字,江凡突然一愣神,想起那首童谣,那个被描摹了无数遍的“笑”字。不可能吧……这也会有关联?江凡是打破头都想不出可能性。女帝显然也在他那一愣神中察觉到什么,看着江凡神色最终变换为自嘲,她却认真道:“就算笑字没问题,那书呢?”江凡一愣:“书,你想说什么?”女帝指了指他的脑袋:“比如天书,会不会有关系?”江凡皱起眉头,想了半晌,大摇其头,什么天书,不过是收集的参考资料,两者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吧。不过他也想到了三金古书,若说有关系,那三本大概才有些可能。可这一个书字本身能有什么线索?比大海捞针都没谱。“唯一可能的是,书字背后代表的东西,而这个,可能只有你的西西宝贝知道,当然,现在该称之为西王母大神。”“是啊,可是她懵懵懂懂的,平常连字都不认识,更没可能读书……我觉得吧,这一首童谣可能的确没什么,只是情绪有些古怪罢了,我们实在没必要在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纠缠。”女帝点点头,也觉得没啥意义。还是西王母本身更让她感兴趣。“西西生人勿近,却唯独粘着你,这很奇怪。”江凡嗯了声:“我更觉得奇怪啊,为什么呢……”女帝看着他:“狮王说,她是天帝未婚妻,上次我们说过,你可能有她的血脉,难不成,你还真是天帝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