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动作顿住,缓缓扭过头来看他。
“若非太子劝说,安阳侯府一众人此刻都该人头落地,而非流放。”
谢容盯着她,一字一句:“在边疆时就是谢韫挑唆萧宗良害我,天山寺也是他派人杀我。”
“你胡说,他害你有什么好处,”锦宁想也不想反驳,“证据呢?若他真这么害你,你拿着证据让官府的人抓他去就是,和我说这么多无用的干什么!”
“没有证据,也不重要了。”
“国朝昌盛,边疆太平,我又‘战死’消失两年,如今言官当道,他在朝中势力庞大,我难说能斗得过他。”
“官家龙体欠安,倘若日后谢韫助太子夺得皇位,他们必不容我。”
谢容默了片刻。
“彼时我与他之间,总会死一个。”
他这般直白地同她讲朝堂上的利害,听起也如真的一般。
锦宁突然觉得窒息。
“我不信,你没有证据全凭一张嘴陷害人,还说什么死不死的,我看分明是你自已有害人之心。”
“我只求你别找我夫君的麻烦。”
“也别再来找我。”
凉凉淡淡地落下那句,锦宁转身就走。
少女转身的一瞬,谢容脸庞阴沉得吓人。
她如此决然,半点不怀疑那人,半点……不信他。
刻意强压的平和顿时崩裂,黑眸要吃人一样可怕,他死命压下想将人捉回来带走囚在身边的冲动。
“别误会。”
“到底是从前有过些情意,看你被枕边人如此哄骗好心提醒一番罢了,信不信由你。”
身后是谢容不冷不淡的声音。
锦宁下了车,刚站稳,马车就极快地离了去,好似那主人没一点留恋在乎,压根不想在这多停半会浪费时间。
锦宁在原地望着那远去的马车,乌黑的眸也不知在想什么,直愣愣的。
直到秋月急忙过来:“夫人,您没事吧?”
锦宁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
“刚才的事,不要告诉谢韫,”她对秋月说,“我怕他会多想。”
秋月眸光闪了闪,点头应下。
回到家,谢韫在兰台还未回来,锦宁似有心事,没什么精神地躺在美人塌上望着对面墙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