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景猗的呼唤:“沈定珠!”
这是他头一次,破除所有的规矩,壮着胆子喊了她的名字。
沈定珠回眸,景猗几乎从不笑,但此时,他朝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星眸闪烁,牙齿很白,他长得很是硬朗俊毅,这么一笑,更让他多了几分阳光。
“今日我几乎为你死过一次,所以,我们的血盟解除了,盼你……盼你日子无忧,再见了。”
他说着,率先关上了密道的门。
沈定珠泪水如雨,她只能扭头就走。
景猗的意思,她明白,他不想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他希望她无牵无挂的回家。
永远不要记得有一个人,可能会为她死在这长琉的初秋里。
沈定珠穿过冒着火光的宫道,提裙一路狂奔,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狂鸣,感受到风将她的眼泪吹落,洒在她经过的每一处。
她跑过拐角,直接撞进一个坚硬的怀里,沈定珠连忙退出来,但不等她跑开,就被对方握紧了双肩。
“你去哪儿了,朕找你半天了。”是萧琅炎的声音。
沈定珠豁然怔住,抬起泪眼:“萧……琅炎……”
萧琅炎被沈定珠的样子震了震,她面色仓惶发白,犹如一张纸,唇无血色,发髻微乱,连手腕都有被磨出来的伤痕。
他薄眸紧缩,语气顿时严厉下来:“谁伤了你?”
沈定珠倘若说实话,萧琅炎必然会对长琉发战,封靖可怜的目光,还有景猗的笑容,在她眼前来回交错。
她张了张唇,最终苦涩的声音说出:“我被摄政王的余党抓住,他们将我扔在一处地窖里,是景猗将我救出来的,可封靖将景猗留下了,要罚他背叛之罪……景猗会不会死?”
萧琅炎闻言,才松了口气,转而将脆弱的沈定珠抱在怀里,轻轻安抚。
“不会的,”他的声音沉稳,高大的身躯,和坚实的胸膛,是沈定珠永远可以依赖的靠山,“景猗是绝对的忠臣,封靖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孩童了,他会明白,一个可靠的人收服后留下,会是他多么好的助力,走吧,这宫里一堆烂摊子,够他们头疼了,你现在该跟朕回家了,嗯?”
沈定珠连连点头,她紧紧靠着他身上,最后萧琅炎发现她竟有些脚软,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带着数百名护卫,快步离开了皇宫。
萧琅炎的大部队,全部驻扎在深山里,当离开京城的马车,于月夜中,碾碎夏末的最后一点落叶,象征着长琉国烈火般的夏天,也彻底过去了。
沈定珠手腕上被抹了药,萧琅炎本想让她好好睡下,她却很没有安全感一样,就算睡觉,也要蜷缩在他怀里躺着,这样才睡的安心。
萧琅炎敏锐地感觉到,她好像经历了什么,但她不愿意说,他没有强迫她说出来。
这一趟,他们二人都吃了些教训,萧琅炎知道,往后凡事不可逼她太急,而沈定珠彻底明白,萧琅炎身边,才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