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炎急忙走了上前:“她怎么样了?顺不顺利?”
绣翠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岑太医说娘娘的胎位不正,要一边针灸助产,一边吃药催生,否则龙胎迟迟生不出来,还有胎死腹中的危险,到时娘娘也会……”
萧琅炎不敢再听下去,立刻打断了她:“你快去,雷鸿,再调十个女随侍过来帮忙。”
屋内。
摇晃的烛光,倒映出两名稳婆双手沾满的鲜血。
沈定珠披发躺在榻上,脸色白的像纸,嘴唇都咬青了。
都一个时辰了,她疼的程度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加剧,好几次沈定珠都疼的昏过去,又被岑太医的针灸刺激地醒来。
两个稳婆都是城中极有经验的接生婆,一个负责安抚,一个负责引导。
“娘娘,奴婢说的时候,您就屏息使劲,很快就能生下来了,您一定要坚持啊!”
“方才奴婢看了您的孕肚,龙胎必然长得白白胖胖的,他急着出来见您和皇上,您可要撑住。”
沈定珠方才再怎么伤心,这会也全然忘了,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
她一定要将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所以针灸再疼,她都能忍,怕她昏厥,岑太医开了两碗人参红糖汤,给她吊着力气。
然而,她的惨叫声愈发虚弱,将站在外头的萧琅炎吓坏了。
他直接迈步上了台阶,眼瞧着要推开房门,却被黄郡守等官吏跪着拉住。
“皇上!产房血腥污秽,甚是不吉利,您龙体尊贵,还是不要进去了。”
“这里面躺着的是朕的妻子,她正为了生孩子过鬼门关,朕若嫌产房污秽,朕还是不是个人了?”他甩开黄郡守,直接推门进去,反手阖上了门。
然而,一向杀伐果决的萧琅炎,在看见沈定珠身下被抽出来的那张白布,已经被鲜血染透,还滴滴答答地流着血珠的时候。
他膝下一软,险些跪在她的榻前。
岑太医急了:“皇上,您怎么能进来呢?!”
萧琅炎却听不到他的劝阻,踉跄着爬起来,冷峻的面容头一次充满慌乱。
他半跪在脚榻上,握住了沈定珠的手,她惨白的一张脸,已经彻底失去血色,美眸也迷蒙地半睁着,唇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时长时短。
因生产而用力的指甲,断了好几根,萧琅炎心疼至极,将她的手贴在脸侧。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声音在发抖。
“她怎么能流那么多血?
岑太医满头大汗,颇觉得有些棘手:“娘娘胎位不正,大出血是无可避免了,只是娘娘情况不容乐观,只怕……只怕……”
他不敢说。
萧琅炎薄眸深处升起惶恐,他急声怒斥:“你无论如何保住皇后,不惜一切代价,朕可以不要孩子,但皇后绝不能出事!”
沈定珠原本力气用尽,眼前白光一闪一闪的,却在听到萧琅炎这句话的时候,强行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