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魏琬再试探,只怕小命也要不保了。
屋内,沈定珠沉默地靠在榻上,任由岑太医把脉。
岑太医抚须,面色严肃,好一会才收回手。
萧琅炎在旁问:“如何?”
岑太医拱手回禀:“皇上,娘娘脉象流滑,左右手脉都弹跳有力,可见龙胎康健,只是娘娘心绪不稳,容易心悸,加上胎位不正,需熏艾调养,如今月份大了,若是严厉发作,只怕娘娘有生命危险。”
“你现在就去准备,朕已经吩咐了郡守,你要什么药,从他那调取。”整个成州的药仓都准备好了,只为了沈定珠能顺利在此产子。
毕竟她月份大了,且坐胎不稳,若是强行颠簸回京,恐怕要出事。
萧琅炎调取来的三千精兵,早已部署在了周围。
他是有打算一直留在这里,等到她生完孩子,再一起回京。
岑太医退下开药去了,萧琅炎坐回了床榻边,见沈定珠一张俏白的面孔,微垂着纤秾的睫毛。
她红唇抿着,不言不语,看久了,像是泥胎菩萨,面无表情。
萧琅炎扬眉:“你现在可以告诉朕了,为何留着朕的东西,当初你走的时候,其实有别的隐情,对么?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告诉朕。”
沈定珠美眸看着被褥上的那一对蓝锦鸳鸯,她语调清冷地开口:“皇上的腿,还没有好全吗?”
轮到萧琅炎一怔。
他寒眸里升起了些许雾色,更显得深邃黑幽。
“朕的腿伤的厉害,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调理。”
萧琅炎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沈定珠是不是吃醋了?
他面色缓和了些许:“你不喜欢魏琬?她与她哥哥来自长琉国,一同来献药寻求庇护,朕让她哥哥留下,命魏琬离开,如何?”
沈定珠知道,所谓哥哥,无非是假的,那都是魏琬的侍卫。
没了魏琬,那侍卫岂会老老实实地将药继续给萧琅炎。
沈定珠闭上了眼,巴掌大的娇容,黑如蝶翼般的睫毛颤颤,诉说着她的不安。
“皇上无需为我赶走任何人,当初要走,是我自愿离开,没有什么隐情。”终于,她再睁开水眸,眼里已然是凉月一片的雪意,语调也跟着平静下来。
萧琅炎剑眉折拧,眼底的冷意一寸寸攀升。
“沈定珠,你——!”他急的切齿,怒意让他劈手想砸了旁边的茶壶,但想到她会受惊,萧琅炎终究忍住了滔天的怒火。
他耐心地等她,居然只等到了这个回答!
萧琅炎豁然起身,垂眸看着她的面容,神情冰冷:“你最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别后悔。”
他转身离开,将门阖上时,发出巨大的动静。
沈定珠在床上枯坐,美人的黑发拢着松松的鬓髻,雪白的脸儿带着淡淡的粉,像初开的芙蓉。
饶是如此心神折磨的时候,她还是美的这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