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突然有些害怕。
她原本是打算今夜就将密令交给萧琅炎的,但她这个时候拿出来,该怎么跟萧琅炎解释,之前她不肯交出密令的原因?朝臣知道后,又会怎么猜测纷纷?
而萧琅炎知道实情后,会不会怀疑,她父亲还有别的隐瞒。
为帝者,最是心思缜密,尤其是萧琅炎这样的个性。
沈定珠想起前世时,他也曾三次追问,她知不知道玄甲军一事,联想这辈子,萧琅炎也曾试探过一二。
沈定珠倒不是怕萧琅炎会伤害她,而是她害怕,此刻交出密令,朝中必然掀起轩然大波,那么父亲被澄清冤屈的事,是否又会被影响。
“怎么了?你看起来并不高兴,在想什么?”萧琅炎沉声的一句关怀,将沈定珠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回过神来,透粉的娇容露出一抹诚挚的笑,水眸渐渐盈出光泽,红的快哭了一般。
“臣妾高兴,谢谢皇上……”她长睫颤若蝶翼,“臣妾会好好回报您的。”
她已经决定了,要将密令交给萧琅炎,只不过,不是现在。
而是要等到沈父彻底被沉冤昭雪的那一日,一切尘埃落定后,亲手将密令交给他。
萧琅炎听了她的话,反而笑着拽过她的手腕,拉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从后拥着沈定珠。
“你不是已经在回报了吗,嗯?”他的声音磁性动听,带着别样的温柔,就落在沈定珠的耳畔,让她无端觉得安心。
萧琅炎大掌轻轻覆在她的腹部上,似隐约有声轻叹:“你为朕生儿育女,忍受辛苦,前几日祭祖,你又跟着朕奔波,憔悴不少,等朕忙完这一阵,就好好陪你。”
他也算了算大概时间,到那时,沈定珠约莫要生了。
之前她生女儿澄澄的时候,他就不在身边,岑太医后来把脉,说沈定珠气血亏虚,就是生产后没有恢复好。
萧琅炎一度在心里想过,她这次生产,他要亲自照料。
沈定珠靠在他怀中,眼泪一直簌簌。
萧琅炎垂眸看见,便用大掌为她拭泪,却怎么也擦不完一样。
他薄唇边还带着笑意,但声音已有些清冷担忧:“哭什么,是朕给的好消息,不够好?”
沈定珠连忙摇头,不施粉黛的她,此刻娇美动人,在萧琅炎的怀中,仰起一双惹人怜爱的泪眼,乌黑有光。
萧琅炎看的一怔。
她很少这样看他,很少这样,带着全心全意的情绪望着他。
沈定珠跟在他身边以后,她总是充满了虚假的伪装,萧琅炎也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她只在乎心里执着的那个目标:为沈家平复冤屈。
所以她可以做出任何违心的抉择,她只是需要他,但她并不爱他。
而萧琅炎只想让她做回自己。
“皇上,臣妾刚刚说,有话想对您讲。”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红唇,黛眉黑,脸儿白俏,一双乌眸,盈盈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