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搀扶着他坐起来喝水,萧琅炎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娇弱的身躯上。
她小脸白了白,强撑着力气:“王爷,妾要不去叫青禾她们进来帮忙?”
萧琅炎瞥她一眼,眼中怒火更甚于方才。
他咬牙切齿地低道:“你还让她进来?就那么不情愿伺候本王,非要将旁人推进来。”
沈定珠对他的话感到不解,正要追问青禾做了什么。
门口传来徐寿仓促的喘息声:“王爷,奴才来迟了。”
萧琅炎准他进来,徐寿低着头入内,面色像是凝了阴云,一到床榻边,就向萧琅炎跪下了。
“徐寿,你好大的胆子,宴席到一半,你却自己走了。”
沈定珠怔了怔,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寿。
她从未见过徐寿这样的神色,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棒子,脸上说不出是青还是白,只双手颤抖地搭在膝上。
沈定珠心中难免疑惑。
徐寿为人圆滑周全,事事都能考虑到萧琅炎前头去,可这次,他居然抛下萧琅炎在宴席上,自己先走了?
真是闻所未闻。
徐寿声音悲怆地道:“奴才实在糊涂了,方才正在梅园外候着,可忽然冒出一个圆头太监,说奴才的小儿跑去王府大闹。”
“奴才一下子懵了神,在太监的催促下,急忙往外赶,生怕小儿给王府丢脸,但走到半途,奴才回过神来。”
“那太监是谁?又何曾知道奴才家里的事?多半有诈,所以匆匆赶回来,王爷,奴才这条贱命一会便自行了结,求您给奴才死前最后一次伺候您的机会。”
徐寿说到这里,八尺高的汉子,抹着泪哭了出来。
萧琅炎声色冷冷:“念你跟着本王的几年情分,死罪可免,但一会,你自断小指,不可忘记今日教训。”
徐寿感恩叩首:“多谢王爷留奴才这条贱命。”
萧琅炎命他起身:“去备水,本王要沐浴。”
徐寿擦着眼泪,这才仓促地退出去。
萧琅炎似乎有些乏力,眼圈都布满血丝,看起来面色沉冷如白玉。
沈定珠让他躺下来:“妾为您按一按头?”
萧琅炎微微扬眉,倒是没反对,转而将沈定珠胳膊一扯,他跟她换了个位置,顺势枕在了她的腿上。
沈定珠纤细的玉指,还带着冰凉的冷息,徐徐按摩,力道轻柔,直叫萧琅炎舒展拧紧的剑眉。
屋内太过寂静,外间不知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沈定珠与萧琅炎,难得有这样相处平静的时候。
她垂着纤秾的长睫,轻声问:“王爷最近忙不忙?累不累?”
萧琅炎冷嗤一声:“还知道关心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