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炎从不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她,只抓大放小,像睡迟不能伺候他更衣的事,他几乎不怎么计较。
徐寿替萧琅炎穿戴好,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要给沈姨娘送一碗避子汤吗?”
“不用,”萧琅炎眸色黑彻,神情却不那么冰冷严厉,末了,他补充道,“让厨房给她准备红姜水。”
徐寿心里会意:“奴才晓得了。”
沈定珠足足又睡了两个时辰才醒,她翻了个身,背朝上趴在榻上。
还能感受到右臂酸痛不已。
“嘶……”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被褥滑落,露出来的锁骨上,有两三处显眼的咬痕。
萧琅炎虽然没做什么,但对她下嘴却特别狠!
昨晚明明是享受的那一方,却还是对当初她在绝马寺里嫌弃他的那夜耿耿于怀。
沈定珠揉了揉胳膊,挑帘朝外看一眼:“沉碧?”
“奴婢在。”沉碧大概早就守在门外,挑帘进来,手里搭着两三套新衣裳。
程茴跟在她身后,走起路来姿势还有些踉跄,她手里端着洗漱的铜盆,一路上只敢低着头,十分小心谨慎。
沈定珠看她一眼,伸出手来,让沉碧替她拿热帕擦了擦身子,随后挑了一套明紫色的衣裙穿,配着一圈白狐绒的围脖,更显得脸儿俏如新开的芙蓉。
“主子,您的名声彻底在王府里传开了,听说,王爷走的时候,特地吩咐徐公公要顾好您。”沉碧与有荣焉的偷笑。
沈定珠还没说话,程茴又忙道:“刚刚去厨房,听见那边的管事婆子,等会要一起来拜会主子。”
这可让沈定珠怔了怔,她如今只是个侍妾,又并非正经主子,虽说宁王府没有女主人,但也绝对轮不到下人们都来拜见她。
就在这时,徐寿公公亲自来了:“沈姨娘,您醒了?”
他那张常年不笑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他端着一碗红姜水,放在了桌子上。
“王爷交代的,您一定要喝,对身子好。”
“徐公公客气,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劳烦你了。”
“杂家应该做的,”徐公公搓着手笑,又道,“对了,方才门房送来一封信,是平阴送来的,好像是您外祖家,问过王爷的意思,说是让您自己做主。”
沈定珠一愣,接过来看,信上“定珠亲启”四字,果然是她外祖的字迹。
她急忙打开信件,一行行看下去时,眼中原本刚染上的热意,也渐渐消退,变成冷冽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