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为什么,她只说有人出了一笔钱,想要买这个女婴,我起初不肯,她就拿我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处方药的事情威胁我,我当时特惶恐,她又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万,九七年,一百万,谁能拒绝得了?我就,我就答应了她。”
女人在宋天骏冰冷的注视下,声音不觉颤了颤。
宋天骏攥着手,手背青筋暴起,但是他却并没有发火,他抬手推过去一沓钞票,“你把孩子抱给了谁?”
“我们把死婴交给产妇家属后,赵艺丹就出去了,我当时很害怕事情被家属发现,我就跟过去想问她,什么时候能把钱给我,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我得找她商量一下对策。”
“她一个人去了天台,我看到她在跟一个男人说话,我本想叫她,但是那个男的问赵艺丹孩子死了吗?我吓了一跳,就躲了起来。”
“赵艺丹说孩子死了,生下来就是个死婴,然后又问他什么时候打钱,我才知道,不是有人要买孩子,是有人想要那个孩子的命。”
似乎是想起当年的事,她还心有余悸,抖着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赵艺丹把钱给我之后,就把那个女婴抱走了,我不知道她抱去了哪儿,那钱我也不敢花,每天提心吊胆在单位上班,有一天,赵艺丹突然找到我和当时在产房的另外两个医护,让我们离开江城,走的越远越好,有人在查这件事。”新笔趣阁
“我们吓坏了,先后从医院辞了职,我和赵艺丹都是江城本地人,怕连累家人,也不敢回家躲,她就喊我出国,我就带着当时她给的一百万,来到了国。”
国外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好过。
她的签证是旅游签,不能在国外呆太久,但是她不敢回来,怕有牢狱之灾,于是为了获得永久居住权,就跟一个白人男子结了婚。
她当时想的是,假结婚,拿到绿卡之后再离婚。
当时结婚前也是跟对方说好的,然而她却不知道,对方却早已瞄中了她。
想结容易,想离就没那么容易。
对方在当地就是个无赖,每天无所事事,专干鸡鸣狗盗的事儿。
她当时太着急找人结婚了,所以完全没有识破对方的伪装,还以为他有工作有地位,人品端正。
结果结婚证到手,这人就原形毕露,不但不肯离婚,对她更是非打即骂,迟迟不肯协助她拿绿卡,她为了少挨打,就只能不断的给对方钱。
不过两年,她那些积蓄就被男人挥霍一空,没了钱,男人对她更是变本加厉,而她当时又怀了孩子,自己的国家又回不去,只能在岁月的蹉跎中认命。
好不容易盼着男人死了,结果儿子又染上了毒瘾,家里能卖的全卖了拿去换毒品,如果不是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那些阴暗的过往,她谁都不会说。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报应,如果当时没有贪心那一百万,她的人生何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女人抹了把脸,她还不到五十,两鬓已经花白,脸上到处都是岁月留下的沟壑,宋天骏得用极大的控制力,才能忍住不去对一个年近半百的女人动手。
他抿唇问,“你确定跟赵艺丹说话的人是个男人吗?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女人摇头,“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了,应该挺普通的,没什么记忆点。”
“赵艺丹呢?你们后来有联系吗?”
女人再次摇头,“我们出国之后,就各奔东西,约好了此生都不再联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宋天骏将剩下的钱全都推了过去,“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的难产是意外还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