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徐牧!陈长庆的声音还没有停,陛下你见着了,他要杀我!
我死了之后,他便能独揽朝政!而陛下,将成为傀儡之君!
陈卿,你身子上还有毒……先好生休息。
陈长庆痛苦地仰着头,他向来自诩有几分俊朗,如今瞎了只眼,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陛下,徐牧敢对我出手,便敢对陛下出手。
袁安顿在原地。
遥遥想起来,当年还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有个富家子辱他,让他学狗叫,学一声十两银子,他学了四声,得了五十两。
叫的好听,多余的十两是赏的。
这件事情,他从未让人知道。直至袁陶的人找到他,翻出族谱告知他的身份。
骨子里,他是怕事的人。
他做皇帝,也无非是为了光耀门楣,以及一生享之不尽的富贵。至于救国,那是顺带着的事情,能办到自然要办。
皇叔放心,我一定以救国为己任,匡扶大纪社稷,不让皇叔失望。每每想起这句话,他便忍不住有些害臊。
他觉得自己像戏园子里,戏台上的那些白脸,藏得很深,却终归被人发现是奸诈之徒。
哆嗦着身子,袁安唤来了笔吏太监。
陛下,徐相入殿。
袁安急急回头,脸上露出惶恐。
在他的身边,摇摇欲坠的陈长庆,没有半分犹豫,迅速让人扶起来往殿外走,走入五千人的军阵之中。
殿外,徐牧停下脚步,转了头,看着面前不远,浩浩荡荡的三千铁卫,以及二千的暮云营官军。
杀了徐牧!陈长庆捂着一只眼睛仰头怒吼,还不断咳着毒血,这时候却分明是什么都不顾了。
御林军听令,保护徐宰辅!若有人敢越过御道一步,立即格杀!于文带着大军奔来,面色一片清冷。
军阵中,陈长庆气怒得无以复加,加之伤势又重,整个人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徐宰辅,你最好别让我抓到——
闭嘴,独眼狗,迟点扒了你的狗皮子。徐牧冷冷开口。
这一句,无疑是很大的打击,让军阵中的陈长庆,又是一阵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