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陶转了头,苍白的脸面上,露出些许笑容。
切不可乱说,那日小东家在汤江城吃花酒,许多人都看到了。四大户的卢子钟,也第二次被抽成了烂粽。
主子,我只是怀疑的。这事儿,我总觉得,好像是小东家的手段。
袁陶笑了笑,不再答话,迈着微微趔趄的脚步,继续往前踱着。
明年开春,霜雪一去,北狄人又想作叩城之举了。强盗来了不打不赶,偏想着把家里的富贵相赠。
狼子野心,喂不饱的。
顾鹰,我听了一句话,说……大纪打不过北狄,是我等这些纪人心中,早已经没有了长城。
朝堂为何不动用民夫砌城
是心中的长城。
心有长城,可护山河万里。
顾鹰还是没听明白,索性不再问了,只知提着手炉,跟随自家主子的脚步,慢慢往前。
对了,小东家呢
主子,这般的霜雪天寒,该在庄子里吧。
袁陶垂了头。
我这盘棋,小东家可是一枚杀子。
顾鹰懵懂地附和了声,再抬头时,发现那一袭白衣胜雪,已经转了身,咳着往侯府走去。
……
二日过去,庆幸大雪没有铺下。只有官道边的光秃老木,延伸的枯枝上,压了厚厚一层。
待有马蹄踏过,便被震得梭梭地落。
吁。
徐牧停了马,抚了两下马脖之后,才沉默抬了头,辨认着前进的方向。
东家,再走官道的话,便要去暮云州那边了。
走小路。
徐牧凝声开口,这二日来,他一路听说,当阳郡那边的万人起义,仅支撑了不到一天,便被暮云州的大军破了城,死伤者逾万。
偶尔还有逃难的人,循着官道,从暮云州方向出逃,死难者的尸体铺了一路。
东家,前方有处小路。两个青龙营的好汉,急急拍马而回。
风将军,起行。
三十余骑的人影,只稍待了会,便又踏着马蹄,沉沉往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