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而又瘦弱的身影,沉默地靠着酒楼边的大墙,似乎是累了,两条腿儿微微打着颤子。
又似乎是饿了,偶尔会扬起一张清秀的脸,嗅着酒楼里飘出的饭菜香气。
最后,将目光放在面前的两担新柴上,陷入一筹莫展的神色。
徐牧回过头,闭上眼睛。
在驴儿草书生的滔天怒吼中,随着马车扬长而去。
刚到目的地,马夫急忙用力勒住缰绳,痛得拉车的老骡马嘶声高啼。
驴儿草的!两位棍夫兄弟,替爷撑好场子,多加一百文!书生跳下马车,不慎将玉带里的圣贤书掉落,像死了爹妈一样喊叫两声之后,匆匆捡起来拍去泥土,再嵌入玉带里。
徐牧沉默地跟着下了马车。
牧哥儿,你怎的不拿哨棍,我等是棍夫。
前日摔得脑儿抽了。
返身将哨棍抽出,徐牧才和司虎两个人,跟在驴儿草书生后面,往前面一间破旧的院门走去。
书生嚣张地挽起袍袖,那件绣着梅兰竹菊的长袍,在黄昏的暮色中,刺得人眼睛有些发疼。
一个古稀老人,踉踉跄跄地抱着扁担,从茅草屋里跑出,喊得连声音都哑了,却赶不走人。
茅草屋的木窗边上,一个姑娘低着头,只将眼睛露在窗台,眼色里尽是惊慌失措。
驴儿草的!替爷抓住这老泼才!
司虎踏着重步往前走去。
徐牧一动不动。
驴儿草的你倒是去抓人啊!该死,爷再加一百文!
牧哥儿,你怎的不对了!连着司虎,也愕然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徐牧。
放在以往,遇到这等捏软柿子的事情,徐牧都是第一个冲的。
昏暗的天色中,徐牧沉默地收起哨棍,转身往后走去。
说不清为什么,他突然不想做一个这样的棍夫,并非是君子矫情,而是下不了手。
牧哥儿,你等等我。见状,司虎也匆忙收起哨棍,朝着徐牧追来。
只剩下那位驴儿草书生抱头鼠窜,被老人举着扁担,追去了三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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