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人声嘈杂,自从灰衣少女白枝被一群身份不明的青衣大汉围在中间之后,船头这边便聚集了不少人的目光,那位少女的身份其实船上大多数人都清楚,是那位问剑宗的剑胚,即便是没有认出来的,见识了之前的剑痴李古,杨青龙和蓝泽三人之后,再愚笨都能够猜测出些眉目来。
若不是那位问剑宗当作宝贝疙瘩的剑胚出行,如何能够能够有这么大的阵仗,不仅能让剑痴李古同行,而且就连那位一战成名的杨青龙都出动了。
至于多年不曾在江湖上行走的剑仙子更是稀客,倒不是说她武道境界要比这两位还要高出些,只是说相比之下,李古和杨青龙还常常在江湖里露面,可这位剑仙子,江湖上的确没怎么见过了。
背负沉金古剑的灰衣少女白枝默不作声,被一群人围在当中,她也并未有半点喜怒表现出来,现如今这一次的风波,其实不算是大,只是之前船头人多,白枝过路的时候撞到了某个青衣大汉,那大汉是个粗鄙的江湖武夫,当即便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言语,白枝也没有置若罔闻,当即便折断了这名青衣大汉的一只手臂,可没有想到船头这边太多都是这大汉的人,只是片刻之后,她这位剑胚便自然便被围在了中间,那些人也不出手,围住白枝之后,只是冷冷的看着白枝身后的那柄沉金古剑。
问剑宗是大余江湖里排的上号的江湖大门派,门内剑客不少,成名于江湖的更是一个不差,除此之外,问剑宗还好收集名剑,江湖上有十大名剑之说,问剑宗内也有十大名剑,这柄沉金古剑在大余江湖之中能够排的上前十,在问剑宗门也是仅次于老宗主的那柄青霜,价值不菲,是老宗主挑选送与延陵那位老前辈的见面礼,为何收好,反倒是任由白枝背在身后,其中的微末考量,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一次白枝被人围在当中之后,那群青衣大汉并未轻易出手,显然便是已经知晓这少女的身份,问剑宗剑胚,那位老宗主的亲传弟子,有望成为问剑宗下一任宗主,光是这个身份,大余江湖里不知道多少门派都难以比拟,惹上这位剑胚,原本若是在荒郊野外,那边那位领头的青衣中年男人说不定也就忍了,一群武道境界远远说不上登堂入室的汉子遇上三位成名已久的剑道高手,本来便没有任何胜算,可现如今的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他有些退让,也不能就这么就退了,若是如此,丢了自己的脸面还好说,可一但是丢了门派的脸面,便不是那么好说的了。
问剑宗家大业大,大余江湖能够不拿正眼相看的不多,可他们这个原本就是大余边境的一个小门小户,若是这一次没能妥善处置,丢了脸面,以后别的不说,光是赖以为生的盐茶生意只怕都要丢去一半,到时候门内一众兄弟,饭都吃不起了,哪里还敢说混江湖这个事情。
那领头的青衣中年男人将白枝围在当中之后,没有急着开口动手其实也只是在看那三位成名已久的江湖剑客的反应,他倒是不希望事情闹大,可也总要给他个台阶下才是,眼前的这少女白枝虽说天资出众,又是问剑宗下一任宗主的人选,可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少女,也说不上如何见多识广,这些江湖上的人情世故,哪里是空有一身武艺便能透彻的。
那青衣男人在等,但实际船头这边,远处杨青龙和蓝泽早已经来到此处,杨青龙至始至终都没有要替白枝解围的想法,而蓝泽则是不愿意和这些江湖地头蛇打交道。
至于老剑痴李古,则是在自己房内,自始至终都不曾出面,更不曾关注船头这边的事情,这位老剑痴年纪最长,反而对于这种琐事不愿意去耗费太多精力去理会,就算是白枝身陷其中,李古也不会有什么其余的想法。
白枝和那群青衣汉子僵持不下,蓝泽的柳叶眉便已经皱的极深,险些就要解下背后所负之剑了,可是杨青龙却摇了摇头。
他转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位名头很响但好似一个江湖雏儿的剑仙子,轻声劝道:"剑仙子这一剑挥出之后,今日局面不管咱们后面是问剑宗还是藏剑门,对面那群青衣汉子会善罢甘休真当这些在江湖底层摸爬滚打的家伙没有几分心气,就算是打不过咱们这三柄剑,但碍着面子,自然会不死不休,退一万步讲,咱们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可对于咱们这问剑宗的名声就有好处了众口铄金虽说杀不死咱们,但足以让咱们问剑宗之后在江湖上寸步难行。这件事其实处理起来一点不难,不过剑仙子你不适合出面,而我则是不太愿意马上出面,如此局面,何曾不是对于小姐的一次考验,她以后要成为这问剑宗宗主,便免不得要遇见这些事情,今日来看看也是挺好的。"
杨青龙扭过头,淡然笑道:"当然剑仙子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在下对于小姐的考量,能不能让我死心塌地的跟着小姐,真的不是一个剑胚身份,和一个板上钉钉的下任宗主能行的。"
蓝泽皱着眉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管如何,若是那帮人要出手,我便出剑。"
杨青龙一笑置之,对于这位剑仙子的想法,他懒得去说对错,只不过若是白枝真让那帮人出了手,那他杨青龙虽说不至于从此便一棒子将白枝打死,可观感无疑会差上许多。
这边的两位问剑宗客卿各有打算,那边趴在窗旁看着这边的李扶摇则是有些无精打采。
他并非是一定要看到白枝拔剑,可不管如何,总要有些进展才是,像是现如今这般两帮人对峙,李扶摇隔得太远,实在是看不清楚来龙去脉。
在场间,一直苦等不到那问剑宗的三位客卿露面的青衣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便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两句,大抵便说将之前的事情重复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然后他便开始等着这位剑胚开口。
背负沉金古剑的白枝仰起头,看了看远处那个武道境界其实比起她也强不了多少的男人,平静道:"今日之事,是我的过失,之后出手也重了些,但对此言语,我不能忍,因此今日之事,尚未完,不过若是为此小事便牵连两方师门,便一点都不应该,就此罢手,想必先生也不会答应。"
那青衣男人心神一沉,心中大石算是落下去一半,他一点都不怕这少女和他说这些,若是什么都不说便要开打,这才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微微抱拳,"小姐是问剑宗门人,自然极为擅长用剑,在下这边正好也有一位用剑的兄弟,倒不如两人比一比,以一场无关生死的比斗作为了解,无论是我们这边赢了还是说问剑宗那边赢,此事便都打住,就此不提,如何"
白枝微微思索,很快便点头。
青衣男人松了一口气,让开身形,身后有一位一直背负剑匣的青衣男子出现在白枝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