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急忙将铁链套在年轻人的脖子上,像牛头马面拘了生人魂魄,牵着便往外走。
两名差役粗鲁的动作令李钦载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官府有官府办案的流程,李钦载只是个纨绔,顶多挂了个军器监少监的职,不便插手地方官府的事务。
两名差役押着年轻人出了别院侧门,年轻人脖子上套着铁链,被拉扯得踉踉跄跄,出了别院的门后,差役们却再也不掩饰了,刚走下别院的石阶便对年轻人抽打起来。
年轻人咬着牙一声不吭,铁尺如狂风暴雨落到身上,很快便将他打趴下。
"小子倒是命大,害我们赵县尉好找,你倒是机灵,竟去求英国公府庇护,哈哈,县尉是官,英国公也是官,他能护你么"差役一边打一边狞笑。
年轻人已被打得半昏迷,除了向李钦载求救,他一直没说过别的话,哪怕快被打死了也咬牙不呻吟一声。
别院的侧门一直打开,院子里的李钦载冷眼看着门外的差役施暴,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不说这个年轻人究竟犯了什么法,按规矩至少先过堂再判决,是杀是剐都要走流程的,两名差役刚押人出了门便往死里揍,看他们揍人的架势,分明不打算要活口,拖个死尸回县衙就算交差了
静静地看着差役的动作,年轻人已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差役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一息尚存,一名差役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道:"咱们换个地方处置了他吧,莫在英国公别院门前闹出人命。"
另一名差役点头同意,两人架起年轻人便朝马背上扔。
正要离开,院子里的李钦载忽然懒洋洋地开口了。
"太特么欺负人了,阿四,把那受伤的人截了,俩差役乱棍赶走。"
刘阿四一愣,但也不敢抗命,立马下令部曲将两名差役围了起来,顺手将年轻人从马背上抬进门。
差役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英国公府自己报的官,为何突然把人截回去了
"这位将军,不知何故……"差役脸色惨变,陪笑问道。
刘阿四冷冷道:"奉五少郎之令,人我们要了,你们滚回县衙去。"
差役不敢阻拦,更不敢翻脸,仍陪着笑脸道:"将军莫闹,此人是渭南县衙通缉的要犯,渭南县城里张贴了海捕公文,您各位把人截下,怕是不妥吧"
刘阿四懒得废话,挥手喝道:"来人,将此二人乱棍驱之!"
部曲们轰然应声,举起了手中的长棍。
两名差役大惊失色,立马抱头便跑。
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被抬回前院,部曲们将他扔在李钦载面前。
李钦载伸出脚尖捅了捅他:"喂,还活着吗"
年轻人身子抽搐了一下,努力从地上抬起头,虚弱地道:"多谢……贵人相救。"
"不必谢,我救你纯粹是看不过那俩货在国公府别院门前施暴,至于你究竟犯了什么事,该不该杀,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让县衙再派人把你带走。"
年轻人拼着残余的力气支起半身,虚弱地道:"禀贵人,小人有天大的冤情,求贵人为我伸冤,为我父母昭雪!"
"停!"
李钦载果断叫停,指着身后的刘阿四,笑眯眯地道:"我在晒太阳,不宜听太阴暗的事,你的冤情跟他去说,等我心情好的时候,他再转告我,来人,把他抬走!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晒个太阳都不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