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风笑道:"当然,少年何错之有,可是世上终究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道理的。"
刘灞桥摇头道:"不是道理很难说清楚,事实上,本来就是你们没道理,只是因为那个少年太弱小,所以才让你们能够显得理直气壮,加上你们龙尾郡陈氏的声势,比少年大许多,可是比起身边那些看笑话的人,又很一般,所以处境愈发尴尬,到最后,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只好反过来暗示自己,认为那个少年才是罪魁祸首。我相信如果不是这座骊珠洞天不容易进入,那个让龙尾郡陈氏难堪的陋巷少年,早就被龙尾郡陈氏子弟,悄悄找个由头做掉,或是某个附庸家族的家伙,杀之邀功了。"
陈松风脸色涨红,一时间竟是有几分恼羞成怒。
刘灞桥抱着后脑勺,扬起脑袋望向天空,仍是优哉游哉的慵懒神色,"我知道你陈松风不是这样的人,可惜像你这样的人,到底少,不像你的人,终究多。"
"就说正阳山那头搬山猿,自己拿不到剑经,害怕我风雷园拿到,就要一拳打死那刘姓少年,你觉得这样讲理吗我觉得这样很不讲理。可是有用吗没用啊,我连正面挑衅老猿也不敢。"
刘灞桥叹了口气,松开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自嘲道:"我呢,就是口拙嘴笨,拳头也不够硬,剑还不够快,要不然我这肚子里,真是积攒了一大堆道理,想要跟这个世道,好好说上一说。"
陈松风吐出一口气,"所以你觉得那个少年不错"
刘灞桥转头望向大日坠落的西边高山,"觉得不错怎么可能。"
陈松风有些疑惑。
刘灞桥笑道:"我一看到那个少年,就自惭形秽。"
陈松风觉得匪夷所思,摇头笑道:"何至于此"
刘灞桥把到了嘴巴的一些话咽回去,省得伤感情。陈松风这个家伙,虽然没那么合胃口对脾气,可是比起一般的读书人,已经好上许多,自己就知足吧。
话痨刘灞桥就这么一路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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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陈平安自制了三支火把,三人举火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