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窗柩,洒在时倾意白皙的面庞上。她轻启朱唇,每个字都犹如晨露微滴,轻轻落下。原本积在裴亦寒心中的躁郁在此刻被抚平。
读了好几份奏疏后,时倾意的声音变得有几分哑。
她试探性地看了眼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裴亦寒,硬着头皮出声,“殿下……”
“继续念。”裴亦寒并未抬眼。
时倾意只得继续。
等裴亦寒大发善心让她停下时,时倾意感觉自己的嗓子如同干涸的枯井,干得要冒烟。
裴亦寒起身,“影一。”
影一立刻从门口处走进来,“主子。”
“将书案收拾好。”
时倾意听到影一的名字,装作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影一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打得如此严重么?时倾意多了几分担心。
她脑海里又想起昨夜影三说的那些话,立刻将目光移开,心里多了几分自责。
裴亦寒将时倾意的反应尽收眼底。他面色阴沉,语气低沉,“你在发什么愣。”
时倾意知裴亦寒是生气了,快步走到他身后,“殿下。”
骨节分明的大掌猛地捏上小巧的下巴,裴亦寒冷笑一声,“别想些不该想的。”
说罢,他将衣袖重重一摔,走出正殿。
时倾意美眸含泪。她抬手揉了揉被捏红的下巴,跟上裴亦寒的脚步。
飞雪飘摇,似絮,又似仙子撒下的琼花。时倾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寒颤。她自幼体弱,定远侯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将她养得好了些。
“冷?”裴亦寒偏头问道。
“还好。”时倾意回道。
裴亦寒负手而立,“娇气。”
时倾意眼尾泛红,双手紧紧攥住身上的襦裙。又不是她想冷的,怎么变成了自己娇气。
“作为孤的贴身宫女,最没用的就是娇气。”裴亦寒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别拿侯府小姐的架子。这里可不是侯府,而是东宫。”
东宫又如何,又不是她想入东宫。时倾意终是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