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声音渐行渐远,白羊忐忑不安的心绪才逐渐平复下来,只是还不等他喘口气,头顶又传来了小鸟扇动翅膀的声音,那只鸟好巧不巧地落在帐篷上,白羊透过缝隙看到那只灰色羽毛的鸟,以及刺破帐篷的锋利鸟爪,心提到了嗓子眼,开始疯狂向光明神祈祷。
可惜光明神并没有庇佑临时抱佛脚的实用主义哥布林,帐篷上的那只鸟发现了白羊,它歪着脑袋将眼睛贴在孔洞上注视着里面的哥布林,黑色的瞳孔在血红的月光下染上几丝疯狂的意味。
白羊咽了一口唾沫,躺在草丛里和它对视,虽然根据白羊山准则描述,不暴露在月光下就没事,可是白羊也说不清透过缝隙投射进来的几缕月光算不算。
咕咕咕……
那只鸟叫了几声,扇动翅膀离开了帐篷。
白羊刚放松紧绷的肌肉,又忽然意识到那只鸟刚才离开叫了几声,是不是飞出去找其他怪物了?一会是不是会有一大堆怪物出现在这里,想到那幅恐怖的画面,白羊顿时惶恐不安,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所有声音,任何风吹草动都令他心惊肉跳。
直到黎明时分,看到从远处地平线投射过来的阳光照在帐篷上,白羊紧绷的精神瞬间松弛,一夜未曾阖上的眼皮在安全后开始打架,下一秒又亲密地抱在一起,白羊随之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时间已经来到中午,白羊挥剑割下一些野草,简单擦去背包里沉积的污渍,又用野草编了一条草绳将短剑束在腰间,意气风发地离开了帐篷。
他幻想自已是一名年轻的冒险者,依靠白牙山准则艰难渡过了白牙山危险的夜晚,正要离开白牙山回家,而他的妻子,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正在家照顾他们的孩子,屋外的架子上挂记刚洗过的衣服,妻子正准备饭菜和孩子一起等他回家。
白羊回头望了一眼帐篷,里面的冒险者不知死了多久,是怎么死的,他的家人和朋友是不是还在等他回去,他的死又是否意味着他的家庭失去了主要经济来源,太多的未知串在一起变成了悲剧,而这片大地大抵上并不缺少这种悲剧。
白羊继续前进,拨开野草穿越密林,影子始终跟在他身后,模仿他的动作拨开野草的影子穿越密集的树荫,他并不觉得孤单,因为有影子陪伴着他,影子也不觉得孤单,因为这里有无数影子缠绕着它。
在山脚下,白羊发现一块石碑,石碑经历风吹日晒早已失去原本光滑的皮肤变得粗糙,常年被树荫遮蔽的部位也长出来厚厚的青苔,青苔从石碑背面开始攀附,如今已经占领了那里并向石碑正面延伸,刻着字的凹槽自然而然成为它们的第一站。
在系统的帮助下,白羊念出了石碑上的字,通时也是这座山的名字——白狼山。
或许很多年前这里就叫白狼山,只是后来改名变成了白牙山。
谁也不知道现在距离这块石碑立在这里过去了多久,那时有没有红色的月光,那时的冒险者经过这里能不能安全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