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疼痛,想问问齐雍,父亲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齐雍,我疼,我好疼……”
她哭得一塌糊涂。
“别怕,别怕,我在,”齐雍将她汗湿透了,有些冰凉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嗓音嘶哑,“太医们医术高明,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胃里烧灼一般疼痛,沈昭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不断拉扯的丝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绷断。
“殿下,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是,不会,”齐雍陡然拔高了声量,打断了她的话,又怕自己吓到了她,放缓了声音,“我不会让你有事……”
沈昭嬑感觉浑身发冷,就算在齐雍怀里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疼,疼得发不出声音。
齐雍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沈昭嬑疼得太厉害,只能模糊听到,他好像一直在重复“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治好你”,“你一定会好起来”这样的话。
齐雍他是不是不想她死?
沈昭嬑突然很想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她死?
却只感觉到了汹涌的腹痛。
视线开始眩晕涣散,她用力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像一只涸泽之鱼,不停地挣动喘息。
“齐雍呃我、你……”
齐雍的手臂将她紧紧箍住,大吼道:“太医,太医,还没查出她到底中了什么毒吗?”
太医们跪在地上,正在瑟瑟发抖。
精通解毒及各种疑难杂症的华太医在叛乱之中死了。
“程子安!”
“去把程子安找过来……”
逐风低声道:“殿下,子安跟随商队去了西域,为您寻找治疗髓海之疾的方法。”
“沈昭嬑,你不要死,不要死……”齐雍紧搂着她,把脸埋在他的颈侧,嘴里一直呢喃着嘶哑的话。
许是快到了,沈昭嬑意识突然变得清晰,感觉颈侧有什么温热的湿意,沿着裸露的肌肤,没入到了襟领里。
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可思绪僵迟麻木,沈昭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