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只剩下两个字:假扮。
林晚迎亲口承认,她是假扮的!
石破天惊。
所有人都告诉她,因为她是假的,就应当吃些苦头;因为她是假的,林家肯收容便是恩情。
久而久之,她甚至反拿这些话劝慰自己。
可到头来,她们才是假的!
头好痛。
她跌跌撞撞只知道往回跑,中天无月什么都看不清,一慌张踢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猛地往前栽去。
一双宽厚却粗糙的手接住她。
那人身形高大,抓过她手腕又一起跑。
院落的熹微光亮掠过男子面庞,是那个一直跟着她的家奴。
林钰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哑巴。
刀剑不断穿透他宽阔的身躯,刺出一个又一个流血的窟窿,他却只发出喑哑破碎的嘶吼,没有说过一句话。
浓重的血腥气叫她想起,十年前,她曾把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捡回家,后来有人告诉她,小孩是个哑巴。
自己忘了,他却没忘。
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只是想报恩。
可惜,她知道得太迟、太迟。
那些人带刀带剑,她手无缚鸡之力。
林钰倒在血泊中时,想到林晚迎会顶着自己的身份当上王妃,自己却不明不白死在家中偏僻的角落,就好想一切能从头来过。
至少叫她保全自己,也保全身边的小哑巴。
泪珠自眼边滑落,年轻的姑娘睁着眼,没能够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