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医术的嬷嬷留在祝母身边,为她调养身子,另两个则做了府外管事,帮着云渠打理祝母产业。
她此举无非是不再信任姓祝的,甚至云渠觉得若非侯府强行受收回祝母嫁妆太难看,镇北侯夫人或许都不会交由她保管。
留下嬷嬷,也无非是防着她,防着祝府。
她对她疼爱是真,防备亦真。
但云渠并不如何失落。
一个百般为自己孩子谋算的母亲,并没有错。
“对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镇北侯夫人顿住脚步,微微偏头,“下朝后,叫女婿来见我。”
几人彼此心知侵占嫁妆一事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禁卫军上门审查过后,以祝太傅的地位,只怕连大理寺的门都摸不着边就能囫囵出来。
祝母点头应是,当下就吩咐小厮去宫门口守着,叫祝太傅不必回家,直接去侯府拜见岳母。
镇北侯夫人满意离开。
云渠偏头问祝母:“母亲爱重父亲,难道不担心外祖母为难他吗?”
闻言,祝母笑意温柔:“不必担心,你外祖母亦爱重母亲,爱屋及乌,定会对你父亲百般礼待。”
云渠点了点头。
恋爱脑,但也妈宝,蛮不错的。
陪祝母说了会儿话后,云渠便告退了。
不过她刚离开正院,就听身后声音响起:“姐姐如此坑害父亲,究竟意欲何为?”
云渠顿住脚步,回头看去。
祝念安盈盈欲泣,声音饱含不解与怨怪:“姐姐记恨父亲更喜欢我,我将父亲让给你就是,何苦将家事公之于众,叫父亲饱受攻讦猜疑,惹祸上身呢?”
“我何时坑害父亲?”
“禁卫军俱已上门,晋王世子直言祝府家事闹上金銮殿,想来必是姐姐昨日在外那番话传了出去,叫父亲清名有损,大胤律法严明,此事已被有心人利用,姐姐还要假作不知么?”
祝念安再天真也知道这事在金銮殿上或许过得去,可在京城、甚至大胤却未必。
文人清流,太子良师,有了这样大的污点,仕途再难得进。
“晋王世子不也说了,父亲有今日,皆赖妹妹菩萨心肠,仗义疏财啊。”云渠微微笑了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若意外道明事实也算错,那我无话可说。”
她敢发誓,昨日说出那番话时,她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无一丝杂念的,希望女主能改过向善,以身渡人。
而请镇北侯夫人来府劝阻祝母,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无一丝杂念的,想助祝太傅重新做人。
要说坏心思,她是半点没有的。